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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拼命地摇着头，不停地喊着：“不要……对不起……不要丢下我！爸爸……”

“爸爸……爸爸！”
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一只手覆上她被汗水湿透的额头，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，温柔地在她耳边哄着，“乖……老公在你身边，不要害怕……”

顿了一下，他似乎想到什么，哑声喊：“善善……善善……”

可她转眼却发现，这场火竟然是自己亲手放的！

她手里还拿着火把，上面似乎还有父亲的鲜血，她猛地就想丢掉，却怎么也甩不脱……

唐初露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，脑袋里有根紧绷的弦在来回拉扯着，要将她整个大脑都割裂！

她好痛……好痛……

为什么人可以这么痛？

她宁愿被火焰灼烧着，也不愿意承受这样的道德谴责！

就在意志快要崩溃前的那一刻，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喊着，“善善……”

“善善……”

每次她沮丧落魄，迷茫得做不出选择的时候，父亲就会在她耳边说：“善善，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，你都要记住，作为一个医生，你应该时刻怀着善意，善善别哭……你永远是爸爸的骄傲！”

可是那个人刚才明明已经被火焰烧毁离开了，这个时候又怎么会在她耳边喊着她的小名呢？

“你……”

陆寒时见她这副吓傻了的样子，有些心疼地帮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，又将她重新搂到了怀里面，柔声哄着：“乖……你刚才做噩梦了……”

那些一字一句全部都重合在一起，变成从一个人嘴里面吐出来的名字——

不知道抱了多久，他觉得身上总是这样湿着，可能会让唐初露感冒，于是便轻轻地将唐初露推离开来，柔声问道：“要不要再去洗个澡？”

唐初露心里面咯噔一跳，以为他又是在暗示那件事情，有些嗔怒地在他胸膛上揍了一拳，声音却是有些无力和沙哑，“你就不能让我缓缓吗？”

唐初露：“……”

正当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，她以为旁边已经睡着的陆寒时突然说了一句话，“露露，你刚才做了什么梦？”

唐初露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，顿时全身一个激灵，鸡皮疙瘩都抖了起来，“你干嘛啊！”

她抬起头，说话也格外带刺了一些，“关你什么事？你现在连我做什么梦都要管了吗？”

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，皱了皱眉头，语气也变得十分讽刺，“怎么？你梦到裴朔年了？”

她看了他很久，似乎是在验证什么，眼里的情绪一览无遗，像是不敢相信，但又不得不问他，“你……是不是叫我善善了？”